[ 楼诚 ] 《遥望》续： 追寻 （第八章 因果 下）
上一次更《遥望》系列，已经是快半年前了。 虽然剩下的情景一年多前就想好了，但我一直写不下去。 谢谢读者们的等待。
第八章 因果 (下)：
台北某医院病房内：
静谧的夜，无声无息。
他歪着的头，枕在手臂上。
凌乱的黑发下，埋着一张越发清瘦的脸。
双目虽然闭着，眉头却还是微蹙着。
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时不时地微微颤动着。
深凹的眼圈已经熏得发青。
尖尖的下巴上染满了点点胡渣。
明楼艰难地侧着头，心疼地，又是几乎贪婪地凝望着伏在病床旁边的人。
熟睡的阿诚恬静地像一只小鹿，纤细骨感的手却是有意识一般，牢牢地抓着明楼的手不放。
这指尖与指尖的触碰，跨越了生死的距离。
近在咫尺，却遥远地好似一个梦。
明楼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吵醒了阿诚，生怕眼前的所有，真的只是一个美梦。
就这样，
他看着他，
沐浴在柔和的星光下。
就这样，
他等着他，
直到洁白的曙光渐渐挥洒。
忽然，那双美丽灵动的大眼睛睁开了。
映入阿诚眼帘的是一个眼角充满皱纹的微笑。
不，不仅仅是一个微笑。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大哥…大哥！” 阿诚喜极而泣。
那魂牵梦绕，
那今生今世最向往，最留恋，最动听的声音啊。
明楼的眼睛刹那间湿润了。
天，
亮了。
再也不是，
生死茫茫，
海角天涯。
再也不是，
没有他，
没有家。
天，
终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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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病房外:
“唐院长，我知道当时我先生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我从护士那里得知，您错过了令公子的生辰庆祝，亲自为我先生动手术。我心里…我和我先生对您感激不尽！ 您救了我的先生，其实也是救了我…”阿诚说不下去了。他握着唐院长的手，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明诚先生，应该是我和全家要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这么多年了，我们全家一直惦念着您。 这次能为明诚先生的先生略尽绵力，我心里感到很欣慰。”唐海明已经热泪盈眶。
阿诚彻底呆了。
“那一年，在外滩，您把一张船票给了一个男孩。”唐海明继续解释道， “明诚先生，唐卫华就是我的儿子…”
…
若不是当年写了“明楼”两字给唐卫华，若不是看到这两个字，唐海明也不会缺席儿子的二十岁生辰庆祝来代替当时的值班医生为明楼做手术。
如果不是唐海明，如果是另一位医生，如果当年跟着去了台湾，如果当年没有遇到唐卫华…, 那如此九死一生的手术不一定会有现在死里逃生的结果。
九年前的因，
九年后的果。
只有九年前的分离，
才有九年后的团聚。
是运气， 是选择，还是命运？
阿诚感怀无限。
他走到了医院大门外，仰望着天，和那一片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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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一个人静静地站着，向病房的窗内望去。
只见病床上的男人，坐在病人身边的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一片欢声笑语。
他默默地看了很多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来自远处的目光。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不舍地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察觉了什么，抬头一望。
只见一个身着旗袍的美丽女人站在几步之遥，含泪相望。
他对女人微笑了，又急忙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女人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陪着他静静地走了很久。
他们走过了医院长廊，走到了医院门口，好似走到了尽头。
女人停下了脚步，忽然哽咽道：“明台上校…”
接着，她便完全溃败，泣不成声了。
男人拥抱了她，安慰了她，和她说话，对她笑。
最后，女人强忍着心痛，点头答应了男人的请求，笑着与男人告别。
男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那天以后，于曼丽再也不一样了。
她的心，跟着明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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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走后的当晚， 明楼病房内：
“阿诚，你在想什么呢？”明楼看着乖巧地靠在自己肩膀旁，静静沉思的脑袋，宠溺地笑问道。
“大哥，”阿诚这时支起了身子，泛着水光的大眼睛盯着病床上躺着的明楼，轻声道：“我在想...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做个医生。”
明楼一愣，哽咽道:“傻孩子…”
这辈子，太多的蹉跎岁月，虚度年华…
下辈子…
若是人真有来生…
那我就许
来生来世，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一双人。
但，
若是只有此生，只有余生…
若是没有上天，没有来生…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
然而，
到头来，
能把握的，
也只有
余生的岁岁年年，朝朝暮暮。
似水光阴，
只争分分秒秒。
不想寄望于神，上天或来生。
明楼突然握住了阿诚的手，动情地说道：“阿诚，你坐过来些。”
“嗯。”
“你再靠近些。”
“大哥，怎么了…”阿诚瞪着一双澄淨的眼睛，满脸关切地问道。
“阿诚，我想吻你。”
我想你。
嗓音嘶哑又急迫，低沉而深幽。
明楼没有再出声，只是盯着阿诚不放，涌着暗流的眼神诉说了一切。
阿诚俯下了身子。
凑近明楼的一瞬间，阿诚没有闭上眼睛。
他凝视着自己的丈夫，深情地贴上了他灼热的，渴望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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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是思远。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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