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教育 (第五章)如果我有灵魂
23.
明楼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小方坐在书桌旁一动不动。
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小方,你没事吧?!”明楼顿时惊呼。 他扔下了手中的一切,急忙跑到小方面前。
小方一睁眼便看到明楼焦虑又苍白的面容。
“先生,我刚刚给自己安装了一个软件补丁,所以重启了一下。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那就好。 我还以为…”明楼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小方身旁的电脑屏幕显示,欣慰地微笑道,“小方,你还在学习编程啊?挺好的。 多一点兴趣爱好挺好的!”
小方望了望疲惫不堪的明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先生,今天办事还顺利吗?”
“嗯。”明楼勉强笑了笑,“房子和汽车已经上市了。明台曼丽他们也一直在帮我。剩下的…我会再想办法。没事的,小方。”明楼拍了拍小方的肩膀。
小方很安静,没有像以往一样唧唧呱呱地向明楼汇报今天听到看到的各种新闻和趣事。
明楼觉得有点奇怪,一抬头,直接撞见了小方专注的目光。
是自己恍惚了吗?
那眼神…
熟悉又陌生。
“小方,你今天怎么了? ” 明楼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先生,您瘦了。”小方的那双澄净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头一歪,低声说道。
明楼一愣。
“先生,您先休息一下,我给您准备晚饭。”
明楼还没来得及接话,小方已经起身走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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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明楼突然惊醒。
原来还没吃饭,自己就在沙发上打了瞌睡。
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
是小方。
很暖,不管是身上还是心上。
明楼抬头一望,只见小方站在阳台上,目不转睛地仰望着夜空。
“小方。”明楼走向了阳台。
小方回过头来。
刚看到明楼的一瞬间,他就笑了。
如同一个孩子,笑得稚气又纯真。
“先生,您醒了!我看您累了,没敢叫您。 我现在就去给您盛饭。”
明楼只感觉心中一片柔软。
小方应该在阳台上站了很久了。
“不着急。 你在看什么,想什么呢?”明楼笑问,心里有些好奇小方又有了什么孩童般的奇思妙想。
小方一边指着天空,一边天真地回答道:“先生,我很想去上面看一看。 “
真是可爱。
明楼忍不住笑了。
“我刚才在想,如果真有天堂,它会是什么样?“小方说得有些着迷。
突然间,明楼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会想这个?”明楼极度震惊,却故作镇静。
小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 可惜,我到底是不会知道了。”
不管是今生,还是来生。
没有灵魂,就没有来生。
“小方…”明楼惊愕又心痛,却不知说什么。
“如果我有灵魂,我很想…”小方忽然转过头来,注视着明楼,微笑着轻声说道, “来生成为一个人。”
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就能与先生再相逢。
明楼一怔,忽然把小方拥入怀抱。
抱了很久,明楼才放开小方,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都不知道人有没有灵魂。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魂。 小方,你虽然不是人,但你是一个有智慧,有意识,有思想的个体。你是特殊的。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就像世上任何人,你有权利,也应该自己去探索这个问题。”
一分钟的沉静。
“谢谢先生!先生的话,我不会忘记。 我会永远记在这里。”小方一字一顿,郑重地说道。
接着,明楼便看呆了。
小方用右手拍了拍左胸,人类心脏的位置。
他站在明楼眼前,一举一动,仿佛是另一个人。
小方慢慢地向明楼靠近。
他凝视着明楼,眼眸里映着柔和的月色。
他抬起了手,伸展了细细长长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明楼紧蹙的眉间,一遍又一遍,好像想把明楼所有的皱纹都抚平。
动作轻盈又温柔,仔细又认真。
明楼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几分种后,小方的一席温柔的低语
擦过了明楼的耳边,
流入了明楼的心口。
“先生别担心。”
“阿诚先生会好的。”
“阿诚先生会醒来的。”
“阿诚先生知道先生在等他。”
小方凝视着明楼,眼睛闪烁着忽暗忽明的光。
他顿了顿,无比虔诚又坚定地说道:“阿诚先生…一定会回到先生身边的。”
明楼此时睁开了湿润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而视线已经不知不觉地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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