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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诚 (苏靖)] 《遥望》续: 呼唤 (第一章 机会)

《呼唤》的故事简介和章节目录


第一章 机会


1958年,明家维也纳度假别墅,飞回香港的前一夜:

 

冬夜已深。

窗外滤进的月色,清如冰霜。

屋内,壁炉中的火焰在兴奋地跳跃。

收音机里的歌曲在悠扬。

 

Some day, when I'm awfully low

When the world is cold    

I will feel a glow just thinking of you  

And 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歌: 当有一天,我的心情低落沮丧,

当世界冷漠无常,

只要想起你和你今晚的模样,

我的心就会发光闪亮。)

 

明台的手搂着阿诚的腰,翩翩的舞步娴熟轻盈。

右转,

左转,

一个又一个的旋转。 

自己是醉了吗?

阿诚只感觉

人在云中飞翔,

心在风中飘荡。


There is nothing for me but to love you  

And 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With each word your tenderness grows

Tearin' my fear apart

(歌: 我怎么能不爱你,爱上你今晚的模样。

你的一字一句,越来越温柔绵长,

把我心中的恐惧撕破,赶光。)


明台凝视着阿诚,优雅地领着阿诚做了一个原地右转。

 

'Cause I love you just 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歌:因为我爱你,爱你今晚的模样。)

 

音乐结束了。

两人停了下来。

明台却没有马上放开阿诚。

两人依旧保持着舞步的闭合位,靠地非常近。

阿诚能听到明台和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

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

染在两人唇角的冰酒,

那醉人的甜香。

不远处,壁炉的火焰是那么热烈,

明亮。

 

这沉甸甸的夜,

压不住这层层

呼之欲出的感触。

揭开了,

无尽的幽思,

和无限的遐想。

 

阿诚头一抬,直接撞上了明台那狂热又深沉的目光。

阿诚的背脊一阵酥麻。

他感觉到自己微醺的脸很烫。

但这一次,

阿诚没有避开明台的凝视。

他鼓足了勇气,注视着明台,颤声道:“明台,我想告诉你…在威尼斯的那晚,我就想告诉你…”

 

明台的双臂落了下来。他搂着阿诚,渐渐地低下了头,向阿诚的唇贴近。

 

“我知道。”明台的声音低沉而又诱人。

 

让人陶醉。

令人沉迷。

阿诚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

期盼着,

渴望着,

这即刻降临于他的

神奇。


阿诚突然醒了。

只是一个梦。

一个让人…不愿醒来的梦。

今天,就要和明台一起飞回香港了。

阿诚揉了揉眼睛,看了手表。 

时间非常早。

但他知道,他再也睡不着了。

走进卫生间后, 阿诚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里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将近一小时后:

 

一切静悄悄的。

明台可能还在睡。

阿诚刚想下楼,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

那边有两个房间。

  

走到第二个房间门外,阿诚迟疑了片刻。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一切如旧。

连淡淡的烟草味道都好像没有变。

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

 

阿诚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房间的每一处,任由时间缓缓地流淌。

 

大哥!

大哥,你永远在我心房。

但是,我要走了。

我想向前走了。

大哥,请你在天上给我前进的勇气和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阿诚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帘。

一束柔和的光透了进来,为房间带来了生气。

阿诚眺望着窗外。

窗外的景色是别墅的后花园。 里面长着一棵梅树。

还有一个人影。

原来明台已经起来了。

 

明台!

不是梦中的虚影!

从大哥房间的窗外,看到了明台。

这是不是一个预兆?

这是不是一个启示?


阿诚下楼后,发现厨房餐桌上竟摆着一份准备好的西式早晨。

是明台为自己做了早餐。

阿诚心中一暖。

将来的每一天都会像今天一样美好,

如果一切…还不迟。

如果一切…还来得及。

阿诚感受到,

正在猛烈颤动的心。

他匆匆吃好了早晨后,便迫不及待地向后花园走去。

 

-----


威尼斯,去维也纳的前晚: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去维也纳了。今晚是在威尼斯最后的晚上。我们一定要乘一次贡多拉,夜游威尼斯!”阿诚笑道。

 

阿诚上了船后,伸出了一只手,招呼明台也跟着一起上船。

 

“生日快乐,明台!”阿诚满脸笑容。

 

明台迟疑了几秒,终于伸出手来, 抓住了阿诚的手。

 

明台的手有些微凉,却握得很紧很牢,好像永生永世都不舍得放开。


两只手触碰紧握的一刹那,阿诚只感觉一种灼热,像电流一样从手直通心口。阿诚一惊,匆忙放开了自己的手。

 

“明台,你要心里默许一个生日愿望!不能讲出来。人家都说,不讲出来的生日愿望,才能灵验。我先祝你梦想成真!”阿诚用欢快的声调掩饰着心中突起的狂乱。

 

明台没有回答。

 

夜深了。

阿诚看不太清明台的表情。

 

明台的面容仿佛今晚的月色一般朦胧飘逸。

越来越多的闪闪星辰从天而降,一点一滴地汇聚在明台的眼睛里,璀璨无比。

阿诚的心越跳越快,身子不由得在晚风中阵阵颤栗。

一切都好像如此不真实。

他,站在面前,美好的宛如

一个梦中的精灵。

 

“明台…”阿诚的眼神迷离。

 

明台猛然跨步上前,把阿诚拥入怀中。

 

耳边急促的气息,

熟悉的古龙水,

清香让人迷醉,

眩晕。

有力的怀抱,

温柔的珍惜,

一种回家的宁静,

安定。

 

一种缭乱在缤纷。

一种情感在清晰。

 

 “明台…”阿诚有些昏昏然。

 

“阿诚哥,你对我最”明台低声呢喃。

————你对我最好了。

几个字,

把一生的缠绵和痴情,

道尽。

 

而这次,

他,

终究,

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明台的心突然间一片空明。

 

 “谢谢你,阿诚哥。”亲切而不亲热,距离而不疏离的语气。

 

梦中的人走出了梦境。

 

他缓缓地放开了阿诚,像一个舞者小心轻盈地把托举的舞伴从云端放回到地平。

 

满天有星。

风中有铃。

飘忽不定的云

已散。

最后的梦也

已醒。

 


船儿,好像一个漂浮在水上的摇篮,在轻轻地荡漾。 

两人面对面坐在船上,欣赏着夜景,无言无语。

太安静了。

只能听到吱呀吱呀的桨缓缓地拨开一层层柔和的水浪。

明台突然和船夫讲了一句很简单的意大利文。

老船夫回了几句话,口音很重。 

明台一点也听不懂。

这可能是威尼斯语吧。

明台改用简单的英文与船夫说话,请他唱一首威尼斯船歌。

 

贡多拉船夫的歌声很醇厚。

歌曲的旋律很优美。

 

“很好听。 明台,你懂一点意大利文。 你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吗?”

 

明台静下心来听了几句。

 

Coi baci ti dirò "ti voglio bene"

Venezia, la luna e tu

E' questo il grande sogno

Che non si scorda più

 (歌: 我要用亲吻来告诉你“我爱你”。

威尼斯,月亮和你。

这是一个永远不能忘怀的美梦旖旎。)

 

明台听懂了几个词,又加上联想,大致理解了。 然而,他头一低,笑道:“我这点意大利文皮毛,根本不行。”

 

“明台,你刚才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

 

“我想把今晚的一切,所有的所有,牢牢记在脑海里。一辈子也不要忘记。”

 

直到我将来离开人世,都不会忘记。

今晚的威尼斯,月亮,和阿诚哥你。

 

阿诚被明台认真的语气一怔。

 

“明台,你这么喜欢这里的话,我们下次再来威尼斯。我们有的是机会。”阿诚微笑道。

 

“阿诚哥,那你呢? 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人是不是会有第二次机会?”阿诚殷切地凝视着明台的眼睛,突然问道。

 

明台霎时间情不自已。

 

这时,船正好穿过一个桥洞。

突然一片黑。

好似整个世界,

都没有半点光明。

 

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的。

我…不会再有了。

在黑暗的掩饰中,明台一仰头,压抑着汹涌不止的情绪,强忍着无穷无尽的悲戚。

 

船终于穿过了桥洞。

光来了,

但不是天明。

 

明台顿了顿,真诚地对阿诚说道:“人当然有第二次机会。 我总觉得,人生很奇妙。” 此时,明台已是满眼笑意。

 

阿诚哥,你放心。

你会有第二次机会的,与大哥的第二次机会。

阿诚哥,我希望你健康长寿,幸福美满,一生无忧无虑。

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我一生的祈求。

为了你,

我,无论什么,

都愿意。

 

阿诚突然笑了,笑得很纯真。

仿佛明台的话就是真理,

就是宇宙不变的定律。

 

明台,如果人有第二次机会,

如果,

我有第二次机会,

我知道,我的第二次机会,

就是你。

我想对你说…

 

“明台…”阿诚突然开口。

 

明台没有听到阿诚在叫他。


明台正在痴迷地仰望着星空和月亮,整个人沐浴在圣洁的月光下。他突然像一个教徒一样虔诚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神情仿佛是在祈祷。


如诗,如画,如梦。

落入凡尘的王子。

刹那芳华的美丽。


阿诚把眼前的瞬间在记忆中刻印。

明台是在默许生日愿望吧。

不能打扰他。

那就下次。

下次再告诉他。

就像明台说的,

人,

总会有第二次机会。

人,

总会有机遇。

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急。

 

船夫继续唱着:

Coi baci ti dirò "ti voglio bene"

Venezia, la luna e tu

E' questo il grande sogno

Che non si scorda più

 (歌: 我要用亲吻来告诉你“我爱你”。

威尼斯,月亮和你。

这是一个永远不能忘怀的美梦旖旎。)

 

-----

 维也纳,明家度假别墅,清晨,飞回香港的当天上午 (接上文):


“明台,你今天起得真早!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早餐!” 

 

明台看到阿诚后,开心地笑了。

“阿诚哥!”

 

好久没有听到明台那么欢快的声音了,阿诚心想。

真好听。

每一天,

都想听他叫“阿诚哥”。

今后的每一天,

都想看他开心的笑容,听他动听的声音。

 

“你看!”明台突然向前方一指。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崭新的开始,在冉冉升起!

火热的希望,在冉冉升起!

美好的将来,在冉冉升起!


人生,

果然

有奇迹!

 

就今天!

今天就是我等待的时机。

今天我会告诉你。

明台,

是你春天的温暖,

把我这颗冬眠的心唤醒。

是你让我领悟了生活的真谛。

是你的爱,给了我再爱的能力。

我要告诉你!

明台,请原谅我以前的懦弱和恐惧!

请原谅我曾辜负了你的一片真情和爱意!

我要告诉你,

我心中的呼唤,

我灵魂的回音。

明台,

我要告诉你,

我,已经爱上了你!

明台,我爱你!

 

//////////////

明台与阿诚跳舞是阿诚的梦境。 其实在维也纳当晚,明台并没有邀请阿诚跳舞。(以当时明台的考虑和心境,他是绝对不会在这时邀请阿诚跳舞的。)但是,这个梦就是来自阿诚以前与明台跳舞的回忆。 第四十八章描述了香港苏浙同乡会更名仪式宴会。这样的宴会一定会有交谊舞。他们就在那次宴会上跳过舞。  乾元与坤泽跳交谊舞时,由乾元领舞。

 

明台会弹钢琴。因为乐谱注解用的音乐术语是意大利文,所以他会一点点意大利文。他为此次旅行也学了些简单的意大利语。 但船夫说的是威尼斯语。所以两人很难交流。


梦中的舞是维也纳华尔兹。“原地右(旋)转”(natural fleckerl),是维也纳华尔兹的标准舞步之一。与华尔兹(又名英式华尔兹或慢华尔兹)相比,维也纳华尔兹的节奏可以快将近四倍,舞步更难,而且基本全是旋转。


冰酒是一种甜品酒。酿制冰酒需要使用在葡萄树上自然结冰,结冰温度达到零下7-8度的成熟葡萄。冰酒产量低,制作困难。加拿大和德国是最大的冰酒产国。

 

以下信息来自网上:

 

虽然威尼斯语现在是意大利的一种方言,但它也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语言。在威尼斯共和国时期,威尼斯语享有很高的语言地位和声望。从七世纪末到十八世纪末这段时期内,它曾是地中海地区的通用语。当时,大家曾以说威尼斯语为荣。现在, 威尼斯语的传承已面临很大危机,因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已经不会说威尼斯语了。

 

贡多拉船夫唱的歌曲名叫:“Venezia La Luna e Tu”(威尼斯,月亮和你)。此意大利歌曲创作于1958年。

 

阿诚梦中的歌曲名叫:“The Way You Look Tonight”(你今晚的模样)。 此美国歌曲创作于1936年,曾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原唱歌手是Frank Sinatra弗兰克·辛纳屈。

 

关于歌词:

歌词原文来自网上。“Venezia La Luna e Tu” 译自此歌的英文歌词大意。为了使译文押韵,在保持原文意思的情况下,我在翻译时做了微小的词汇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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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有看过《遥望》故事主线,请在看“呼唤”第二章前,先看一下以下主线章节。要不会有情节不连贯的感觉。

第五十七章 判词

第五十八章 心愿

第五十九章 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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