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诚， 楼诚 | 楼诚， 台诚] 遥望 （26）- 故事主线
第二十六章：
“军统？”
“是。我是王天风长官的学生。其实我姓于，叫于曼丽。”
明台太惊讶了。
“你肯定想问，为什么我会来这里，是吗？”
明台点点头。
“我的任务是接触你，得到你的信任。 对不起，明台! 我欺骗了你。” 于曼丽心里即愧疚又难过。
明台不敢相信，只是问：“为什么？” 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来之前，其实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直到代局长的飞机出事了，我的老师，就是王长官，才告诉了我。” 于曼丽慢慢道来，心中无比触动，“代局长...大家都知道他好色。 他想得到一个上海军统的男坤泽。 这个男坤泽的乾元是个有情有义的富家公子。虽然代局长使出了不少手段， 但这个乾元硬是不肯交出人。后来，他与这个男坤泽结婚也是为了保护他。这下触怒了代局长。 代局长恨透了这个乾元，到处明里暗里刁难他，还想置他于死地。代局长生前曾下了命令，严查这个乾元公子的全家，想定他全家的死罪。接到这个命令的就是我的老师。 ”
于曼丽看了一眼明台。 明台整个人在极度震惊的状态中。他僵坐着，没有表情。
于曼丽继续说道： “我的老师没有选择，他知道他保不了其他人，但他想保住你不受牵连，因此还特别嘱咐了我。听说，代局长最喜欢的两个情人本来是要坐第二天的飞机跟着过去的。 但上飞机前，代局长舍不得跟她们分开飞，所以她们也死了。”
明台和于曼丽都明白，若是明楼没有拼死保阿诚，死在飞机上的就可能是阿诚。
于曼丽不能想像若是代局长还活着，会给明家，会给明台带来多少灾难。 如果她间接参与了明家的毁灭，她将会终身不能原谅自己。 于曼丽也猜不出王天风听到代局长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是难过，是轻松，还是百感交集。 因为王天风一直告诉于曼丽，代局长是位抗日英雄，更是位党||国忠臣。她又突然想到，若是代局长再薄情寡义些，他的这两位情人都能活。这真不知是可悲还是讽刺。
明台还是呆坐着，过了很久，才又问道： “但，你不是没有乾元吗？”
“看来你知道这条规定。 对，王老师为了保护我，特地不让我毕业。 只要我不毕业，就不是正式在职坤泽，也就不需要遵守这条规定.”于曼丽叹道。
“王长官是个好人。” 明台突然发声。
“是的，他从来没有因为我是坤泽而看不起我。 ”于曼丽停顿了一下又说， “我离开壘允后，就可以毕业了。”
明台不解地看着于曼丽。
“新上任的茅局长有个坤泽女儿，本来是要到军统当高级秘书的。他老爸把她当掌上明珠，上任后马上就把这条规定给废了，说是不人性化。 虽然是出自私心，但也算做了件好事。 “
明台还是坐着不动。
“我很抱歉，明台!” 于曼丽凄声道。说罢，便抹泪跑了出去。
明台自从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哭过。
他现在突然哭了。
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阿诚，而是为了他的大哥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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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事务所：
“明长官，这是您要的离婚协议书。您和您夫人只要两人都签名，就生效了。还有，明长官，我要提醒您，您离婚后，是否要修改您的遗嘱? 根据现在您的遗嘱，明夫人会得到您50% 的财产，一幢度假屋，您所有的艺术收藏品和您的外文书籍。”
“不用了。我遗嘱的条款一切照旧。谢谢您，张律师。” 明楼不假思索地说道。
张律师心头一震，眉头紧锁着，好久没有开口。
明楼正准备签字， “等等，明长官！”张律师突然颤声道。
“明长官，您有没有时间听一个小故事?”张律师恳切地说道。 他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注视明楼的眼神依旧很深沉。
不知为什么，明楼点了点头。
听完后，明楼犹豫了。 走之前，他没有再签字。
张律师事务所门外，阿诚停着车静静地在等待，像是在等待必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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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事务所外：
明楼刚走出去，看到阿诚，惊讶地问道：“阿诚，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大哥。大哥，那些公司地产的文件没问题了吧？” 阿诚的口气如同平常。
“没问题。你知道的，张律师办事一向周到。” 明楼心里松了口气。
“大哥，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回家前，大哥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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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老凤祥店内：
“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个小姑娘店员热情地问道。 她脸圆圆的，红彤彤的，一脸喜庆的笑容，很讨人喜欢。
阿诚还来不及回答，一位老师傅从里面走了出来，招呼道：“明先生，您好！”
“金师傅，您好！ 我是来拿戒指的。这是上次来缩小戒指尺寸的订单。”
老师傅低声对小姑娘说了一句话，小姑娘就笑着退了下去。 她下去时还好奇地看了一眼阿诚和明楼，眼中带着一种又羡慕又尊敬的样子。明楼和阿诚对小姑娘微笑。 小姑娘笑得更开心了。
缩小戒指尺寸。阿诚又瘦了吗？ 明楼心痛。
“金师傅，这位是我的先生，姓明。 我随夫姓。” 阿诚介绍道。
明楼听到有些意外。 阿诚从来不在外面张扬是自己妻子的身份。
“噢，明先生，明夫人。 恭喜，恭喜！“老师傅连忙笑着祝贺。
明楼站在阿诚身后，微笑着点头示意。
老师傅看似不经意地瞧了一眼明楼的穿着，手表，和皮鞋，就马上就意识到这就是上海豪门望族明家的大少爷。
“明先生，明夫人，您们稍候片刻。”
一会儿，老师傅便拿着一枚婚戒出来了。 这不是大家一般买的黄金戒指，用的材料也不是白金，而是更稀有的铂金。 因为是男款，没有镶嵌砖石，但刻有暗纹，大方又雅致，奢华且低调。老师傅拿着的是坤泽戴的婚戒，式样跟乾元戴的是一模一样的，就是略微细小些。
“噢，对了。两位先生来得真巧。 今天是西洋情人节。我们老凤祥可以为所有今天光顾的客人在戒指上刻字留念。明夫人您想在戒指上刻字留念吗？” 老师傅没有提“免费”这个词，因为他知道两位客人根本不在乎。
“好，谢谢师傅！”阿诚听上去确实很乐意。
“明夫人，明先生，请看，这是一些供您们参考的吉利话。 明夫人，明先生也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字句。字数吗，根据戒指的尺寸，我看最多16个字吧。”
老师傅很客气，很耐心，不奉承，不献媚。 他做起生意来不急不慢，仔仔细细，让人觉得贴心，舒服。
“大哥，你说选哪个好？”阿诚问道。
“你来挑，选什么都好。” 明楼柔声道。 明楼有些感慨。以前置办的首饰，礼物都是阿诚一手包下的。他从来没有和阿诚一起挑选过任何东西。
“那好，我来选。”阿诚微笑道。
阿诚看了看单子：
心心相印
百年琴瑟
早生贵子
永结同心
白头偕老
百年好合
花好月圆
缘订三生
...
阿诚看了看，指着两排字，说到，"就这八个字吧。"
明楼一看是：
“
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
”
明楼心头一颤。他们俩到现在都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早生贵子”。他端详了阿诚一阵。 阿诚看上去很满足欣慰的样子。 他很少看到阿诚这样的神态。
明楼想起张律师的话：
————“明长官知道我是个中庸。我年轻时家境一般，算是中产阶级吧。当时有一位家境很好的坤泽小姐，与我可以算是青梅竹马。“
————“虽然我们情投意合，我却不敢向这位小姐表白。因为我觉得配不上她，更劝她去嫁给一位门当户对的富家乾元。我以为这是爱她，为她好。她很伤心，看到我无意娶她，后来真得便嫁了过去。 “
————“我很努力，过了好几年后，终于创下自己事业的一片天地，积累了一些财富, 在上海滩律师界也算是小有名气。那位坤泽小姐嫁了过去后，虽然丈夫对她很好，但好景不长。结婚三年后，她的丈夫就因病去世了。他们没有孩子。 我后来向她提过婚，但她拒绝了我。她说她作为已经被标记过的坤泽，要为她去世的丈夫守寡。我说我不在乎她是否被标记过。 大家都知道，若是坤泽的乾元过世，那标记就自然解除了。 我怎么求她，她也不肯。 她还说，她已经嫁过人了，配不上没有婚配过的我。到底是她怨恨我，还是怀念她已故的丈夫，我一生再也不会知道了。 ”
————“明长官可能不会知道，我的名气有一部分来自于我后来娶了一位坤泽太太。我太太还为我生了一个女儿。我可能真是极其少数娶到坤泽妻子的中庸。 我与现在的太太过得很好。 但是，我终身都无法忘怀我那位青梅竹马的坤泽小姐。她去年去世了。若是我年轻时知道我终将娶一位坤泽妻子，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 她，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我从来没有跟任何客户讲过我的隐私。 我说这些，是因为我感觉明长官是...很爱您夫人的。我希望明长官三思而行，不要有我这样的遗憾。“
“等等，我也想在我的婚戒上刻一样的字。”明楼突然说道，把自己的戒指脱了下来，深情眷恋地看了一眼阿诚。
阿诚看着明楼，没说话，只是很温情地笑了笑。 他并没有激动，也没有雀跃，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绵长的留恋。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视着。
老师傅看着两人，默默地，识相地离开了。
等老师傅出来时，看到两人还是在店里无言地等待着。 他们不像其他顾客一样，在等候的时候去观赏其他的首饰商品。 老师傅看到明先生还是全神贯注地凝望着明夫人，目光依依不舍。 明夫人的目光低垂着，没在看什么东西。他一副痴迷的样子，似乎在想心事，或是在回忆过去。
“明先生，明夫人，您们看， 还满意吗？”老师傅打断了两人。
“很好， 谢谢您，金师傅！”阿诚一边看，一边答道。
“那，明夫人，要不要我帮您戴上?” 老师傅很周到。
“谢谢师傅，不用了。 大哥，你来帮我戴吧。” 阿诚突然要求到。
“好!”阿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明楼觉得有些惊喜。
阿诚伸出了左手，张开了细长的手指。
明楼很小心轻柔的把戒指从阿诚左手无名指的指尖慢慢推到指缝，动作很慢。他们结婚没有办婚礼，所以这是明楼第一次为阿诚戴戒指。明楼推到一半，望了一眼阿诚，只见阿诚的漆黑深幽的眼睛里泛着一层淡薄的水光。明楼突然心潮澎湃。他即刻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把戒指一推到底。
“谢谢大哥！那我也来帮你戴吧。”阿诚把这句话说得那么动听。
明楼感到了阿诚的手指的温度和触感。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阿诚的手紧紧握住，然后把它放在自己心口上，让阿诚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他还想再把阿诚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亲吻。等他们俩单独在的时候，明楼想。
老师傅在旁边看着，好像在目睹一场婚礼仪式。
两人准备走时，明楼发现账单上只有戒指调整尺寸的费用，便说道： “师傅，您忘记算我戒指的刻字费用了。”
“不用了，明先生。 今天能见到明先生，明夫人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我真地很高兴。 我祝明先生，明夫人情人节快乐！也祝两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明楼十分动容地点了点头，眼角突然有些湿润，但没有开口。阿诚道谢时，竟是有些哽咽了。
随后，他们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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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真是开心啊！ 买这么好的戒指。我十年工资都买不起。 如果我将来的先生给我的戒指有这十分之一那么好，我就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了！他们两个人那么有钱，还都那么帅，还是夫妻。老天太不公平啊!”小姑娘店员跟老师傅感慨道。
老师傅看了看小姑娘，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位明夫人是老顾客了。 他以前经常来这里为他家先生置办首饰。他说他家先生指的就是他家乾元大少爷。 虽然明夫人风度翩翩，穿得比一般上海滩小开还体面，但其实是这位大少爷的管家，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他们家仆人的养子。明夫人眼光独到，品味一流。虽然是为他家大少爷挑东西，给别人买礼物，但他真是非常认真细致的。一般管家，一般下属做不到这样的。 他是真正把他大少爷的事放在心上，才这么尽心尽力，亲历亲为。价钱上他从来不计较。 但跟其他富豪客人不一样的是，他每次买的东西都很特殊，每样东西都有一些含义和讲究。我想收到礼物的人肯定会特别高兴，都会觉得这位大少爷买东西特别有心，特别贴心。 开始几年他挑得东西都是买给他大少爷的女朋友，买得东西比较华丽夺目，大胆新颖。 后来这位大少爷与女朋友分手了。 再过了几年，他家大少爷结婚后，他买的东西就是买给他大少爷的太太，东西都是很灵秀别致，大方清雅。 今天算是终于见到这位从不出面的大少爷了。 这么多年了。 没想到，现在他们结婚了。"
“原来这位大少爷福气这么好， 有过那么多美人。三段罗曼史。 不知道他最喜欢谁？”小姑娘很好奇。
“当然是他现在的夫人。”老师傅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您怎么看出来的，金师傅？”小姑娘很好奇老师傅为什么说得那么笃定。
“他今天肯陪明夫人亲自走一趟，还主动要求刻跟明夫人戒指上一样的字，一看就知道了。你没看见那位明先生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明夫人吗？ 他等明夫人挑字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而且明夫人的那枚戒指跟明先生的可是一对。那是只有正室夫人才能戴的。 其实上次明夫人来买戒指时，就说这是他家大少爷亲自从杂志上挑得款式。这一款婚戒是巴黎进口的限量版，在上海滩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起。我当时就想这位大少爷到底是什么人。 价钱也就罢了，主要是，这可是这么多年，这位大少爷第一次自己挑首饰式样。我今天才知道他就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明家大少爷。他那么有身份，有地位，又是乾元，肯娶明夫人这样背景的人做正妻，不要说是在上层社会了，一般大户人家也是几乎没有的事。要不是真心喜欢，怎么肯娶明夫人。 要是别人，只会养着当情人，最多就是纳妾，当姨太太了。”
“他们真是恩爱啊！ 我真羡慕他们! ”
“唉。”
“金师傅，您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有事。”
“怎么说？”
“明夫人今天做事的风格真是和往常不一样。他平常都很低调，从来不炫耀。 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提，今天却特意介绍我认识他先生，让我知道他先生就是上海明家的大少爷。 选得字吗，怎么说呢？ 当然一般人觉得是好的，但就是俗气了些，真是不像他。我以为他会选诗词之类，隐晦雅致些的好字好句。 这不像是他要戴的，反而像是要留做念想似的。 明夫人看似高兴，但我总觉得他不是真心欢喜。那位明先生看明夫人的神情也是，明明他夫人就在身边，但他那种望眼欲穿，不舍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得心疼。到我们这里来的，一般人大多是置办结婚首饰。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兴高彩烈，笑起来都合不拢嘴啊。 他们真是不一样。他们走得时候，两人那种神态，也是...唉。 我也说不准。我一大把年纪了，看人看多了，可能多想了。希望不是我想得那样吧。”
善良的小姑娘很着急地问道：“金师傅，他们这么好的人。不会有事的，对吗？”
金师傅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好声安慰道：“别多想了。别人家的事而已。还有，不用羡慕有钱人。有钱也不一定开心。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一向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突然十分伤感。
眼前无数的珠宝首饰突然没有像以前那么光彩夺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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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当然，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明楼说得很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阿诚很满足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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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外滩：
“大哥，你知道吗？ 人人都说外滩是上海最浪漫的地方。”
明楼看了阿诚一眼，知道阿诚还有话。
“因为晚上总有很多情侣在这里看夜景。”阿诚接着说道。
“今晚好像没什么人。可能是太冷了吧。” 明楼接口。
阿诚突然手挽着明楼。
明楼心头一热，用另一只手搭在阿诚挽他的手上。
茫茫的黑夜中，
凄清的马路上，
两人没有言语，只是在静静地在漫步，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小时候，大哥有一次带我到这里玩。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外滩，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船。我特别兴奋，回去画了好多画。 大哥看到了，还特别夸奖我，说我画得好，说我有天赋。大哥还很有心地把我的画收藏起来，说将来我长大后给我做纪念。”
阿诚突然望了一眼明楼，眼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明楼注视着阿诚，静静地在倾听，内心感慨无限。这些画明楼现在还留着。
“因为大哥的这句话，我才去学了画画。”阿诚顿了顿，有些忘情地说道，“这里是全上海我最喜欢的地方。”
阿诚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触动了明楼的心弦。
明楼正想回应，突然听到“大哥，下雪了。”
阿诚突然放开了明楼，在空中伸出双手。
明楼抬头一看，空中飘下了朵朵鹅绒般的雪花。
如此美丽又神奇。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在上海看到下雪。” 明楼有些兴奋地回答道。
两人走到一个路灯下。
一片片雪花，
在灯光的照耀下五光十色。
闪烁，旋转，飞舞。
雪花, 飞蛾似的投向路灯的光环，
像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
却依然
不悔的，
消融于那光明和温暖。
欣然的，
投生于死亡前那狂欢和灿烂。
阿诚看得痴了。
等他回过神来，只看到明楼凝视着他，头发上，眉毛上已经沾满了白色的雪花。
明楼眼中的自己也是这样吧。
恍如隔世。
在西洋情人节的晚上，在上海最浪漫的外滩，他们这样也算是白头了吧。
阿诚突然感觉胸口一股热流向咽喉冲上去。他忍住了，咽下了。
明楼凝视着他，终于开了口。 他的嘴唇是颤抖的，眼神是深邃的，声音是低沉的，面容是情动的： “阿诚，我想对你说…”
阿诚，我爱你！
阿诚，我们重新开始吧。
让我来弥补以前我亏欠你的一切。
不知你心里现在是否已经有明台了，但我能不能自私一次，请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让我保护你，让我多爱你一些，阿诚。
我要用我的余生，竭尽全力给予你快乐，
我的爱，
我的生命，
我亲爱的阿诚，
我心中最亲爱的人。
“大哥，”阿诚打断了明楼的话。他知道明楼要说什么。
他不想让明楼开这个口。
大哥，让我最后再为你做件事。
让我来开这个口，你就不会自责，难过，愧疚了。
大哥，今天我已经圆了自己的梦。现在轮到我告别了。
大哥，你为我牺牲了太多。
大哥，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大哥，我也想让自己解脱。
大哥，
我最亲爱的大哥，
我黑暗日子中的太阳， 给予我信仰的力量，
我曾经所有的爱恋，思念和理想，
我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希望你永远快乐，健康!
“大哥，我们离婚吧。”阿诚说得很温柔。
就像平时他对明楼说：
“大哥，你快休息吧。”
“大哥，我来帮你吧。”
“大哥，我们吃饭吧。”
“大哥，我们回家吧。”
阿诚没有流泪。
泪，
已经流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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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老凤祥是百年民族品牌，中国著名的珠宝首饰品牌。上海老凤祥银楼的前身“凤祥裕记银楼”于1848年（清道光28年）创建。 1908年（光绪34年）迁址南京东路（现南京东路432号）延续至今。这一旧址便是现今的老凤祥总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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