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诚， 楼诚 | 楼诚， 台诚] 遥望 （40） - 故事主线
可能会感觉人物OOC
第四十章：
堂堂明董事长拥抱着那个前几天被大家嫌弃的“文盲”，“穷人”，“土包子"，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忠叔站在旁边泪流满面。
员工们望着眼前的奇景，小声地议论纷纷。
“他到底是谁啊？难道真是亲戚啊?!”
“董事长叫那个人什么‘少爷’。”
“你怎么听得懂他们讲的上海话？”
“我只听得懂‘少爷’这个词。忠叔跟董事长说上海话时，不是总是称呼董事长‘少爷’吗。这个人什么来头啊？你看董事长那么激动。”
“不会是明家大少爷死而复生了？”
“不像。明家大少爷当时去了台湾。 这个人明显是从大陆过来的。”
“这位男士告诉我他叫明台，楼台的台。我猜他以前一定在美国生活或学习过。”吴经理说道。
“那就是失踪多年的明家小少爷了！ 我听说明家全家上上下下最宠爱这位小少爷了。”庞经理接口。
“怪不得董事长这样称呼他，原来是明家正经主子!”
有几个员工面面相视，惶惶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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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放心陪小少爷出去吧！ 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思远放学时，我会去接她。” 忠叔笑道。
“谢谢忠叔！” 忠叔总是想得那么周到。这几年，也真是多亏有忠叔在自己身边，阿诚心中感叹。
“阿诚哥，不着急，要不改天吧。 我...反正天天都有空。 你今天这么忙，我不想打扰你。”明台微笑着，口气却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阿诚听出了一丝自卑和尴尬，心中一颤。
“什么事也比不上你的事重要！”阿诚坚决執意的口气堵住了明台的推辞。
“我们先去连卡佛给你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阿诚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明台往外走了。
“那忠叔，我们先走了。” “再见忠叔！”两人向忠叔告别。
“少爷，小少爷，您们今天好好逛逛，别急着回家! 少爷，您要好好陪陪小少爷！ ”
小少爷回来了，就一切都会好的！
忠叔心里乐滋滋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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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连卡佛的一路上，明台几次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关于大姐的事。阿诚不想刚相聚就让明台过分悲伤，也只好小心地斟酌着词句，调整好语气，把明镜和阿香当天的遭遇和逃离上海的情况叙述了个大概。有些细节，他故意没说。关于大姐，阿诚也只是说大姐生病病故了。他实在不敢提明镜突发精神病的事。阿诚心里盘算着，过一段时间，等有机会时，再慢慢与明台说。明台听了阿诚的叙述后，很沉默，并没有再多问。
阿诚也很想知道明台这几年的遭遇。他试探了一下，但明台有意无意地在回避这个话题。很明显，明台不想说，起码现在不想说。阿诚也不好再追根究底下去。他心里何尝不知道，明台也是怕自己伤心难过。
“我们不说这些了。今天只说开心的事。”
阿诚对明台微笑。
明台浅浅一笑，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两人都在强颜欢笑。
两人都有一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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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卡佛百货店，男装部门外：
“这几件还不够好，先随便穿穿。 明台，我带你去一个上海裁缝师傅那里。我们先订做几件西装。他手艺不错...”
“阿诚哥，你已经给我买了很多了。你看，衣服，裤子，领带，皮带，鞋子，帽子，应有尽有，一样不缺。 这些够好了，我也足够了。”
明台不是在客气。
阿诚一愣，明台以前是全家最追求时尚的。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阿诚听得心酸难受。
“不行! 你是我们明家小少爷。穿戴就该要最好的!”阿诚说得有些激动，“再说了，我们现在在香港，更是一定要穿得特别注意些。 别人都知道我们是从大陆过来的，是上海明家人。 可不能在这里丢面子。你这次来，一定找我好多天了吧。 你不说，我就能猜到有些员工把你拦下来了。 哪里都有这种凭着衣着打扮看人掂分量的势利小人。 ”
话一出口，阿诚心里就十分后悔。他觉得自己表达得特别不好。话说得太直接了，也没有体恤到明台的感受。 他不想让心思细腻的明台感到难过，更不想让明台感觉与自己有差距，因此而生分了。到底分离十七年了。再亲的亲人，不管是谁，只要是人，思想上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些变化的。明台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会不会生气？ 而且这种话，当年在明家时，自己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对少爷身份的明台说的，虽然明台对自己一直那么亲近。想到这里，阿诚迟疑了，突然不敢再说下去。
明台敏感地察觉到了阿诚的情绪变化。
“明台，我... ”阿诚想了想，刚开口，又犹豫该怎么表达才合适。
“阿诚哥，你说得有道理。我听你的，阿诚哥！”明台欢快地笑了笑，爽快地说道。
明台一脸听话的样子，口气乖巧地就像小时候。看来明台一点也没有介意自己的话。阿诚倍感欣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阿诚想自嘲一下，没有多想，便笑道：“明台，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穿得比较随便，还是在家里。 被大姐看到后，她急了，还说我呢。 她说‘难道我们明家要破产了？’”他本来是想逗明台开心。 但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
说这句话的大姐已经不在了。
而明家，早就真“破产”了。
两人都默然了。
阿诚陷入了自责懊悔的情绪，难以自拔。
“阿诚哥，我们现在就去那位裁缝师傅那里吧。”明台轻轻松松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阿诚知道，这是明台在安慰自己，叫自己不要多想。
“对不起，明台！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阿诚黯然道，心情十分低落。
“没事的，阿诚哥。别说对不起。”明台走上前去，伸出手贴着阿诚的手臂轻轻抚慰，一脸真诚地柔声道，“阿诚哥，你不用那么顾及我的感受，让自己那么累，那么辛苦。我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都过去了。以后就是再有什么事，我们也会一同面对。我们要往前看。阿诚哥，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我会在你身边的。”
这一字一句如同一股暖流涌上了阿诚的心间。
阿诚望着明台那清净明澈的眼睛，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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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店内：
“明先生，您好！”
“您好，梁师傅！”
明台跟着阿诚后面，也向梁师傅微笑，点头。
“梁师傅，这是我们明家明台少爷。 他刚到香港。”阿诚笑着介绍道，“我们想先为他订做八套西装，五件风衣，和三套长大衣。”
明台看了阿诚一眼。 阿诚一副“听我的”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各种式样面料，厚的，薄的，你都需要的。”
“好，好！我马上为明台少爷量尺寸！”
这么大的生意单子! 梁师傅听了喜上眉梢，也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明诚先生口中的“我们明家明台少爷”。
这么多年来，这可是第一次看到明诚先生带着除了那位忠叔之外的男士来店里。 平时明诚先生虽然非常礼貌客气，但经常不苟言笑。今天可是破天荒看到明诚先生如此兴奋喜悦。明诚先生自己已经很有身份地位，但他在自己面前依旧用尊称来称呼这位男士，口气却又如此亲昵。这位明家少爷气度不凡，相貌出众，看起来又比明诚先生略微年长些，难道他就是明诚先生以前的丈夫，明家的大少爷？ 明家的大少爷难道没有去世，只是这几年失散了？ 可惜不清楚明家大少爷的名讳，要不明诚先生介绍时就知道了。 两人站在一起真是般配，看起来也很亲密和睦，但不知为何后来分开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做不了夫妻，还能像亲人朋友一样...也真是不容易。两人都是人品好的好人啊! 梁师傅心里免不得多想了些。
“明诚先生，您既然来了，要不要顺便试试您上次订做的西装？ 哪里不合适，我还可以改。”
“也好。” 阿诚又侧头对明台说，“料子颜色，还是你自己来挑吧。”
“好！”明台笑道。
“明台少爷…”
“梁师傅别客气，也别叫我少爷了！ 就叫我明台好了。”
“好，好！ 明台少爷，哦，不，明台先生。明台先生真是客气！”
这位明台少爷真是平易近人，梁师傅心想。 他笑着一边为明台量尺寸，一边与明台闲聊。两人用上海话交谈，不一会就熟络了。
阿诚笑着望了明台一眼，这才放心地拿着梁师傅递给他的西装半成品，去了试衣间。
明台和梁师傅聊着聊着，聊到了香港的服装行业。说了几句后，梁师傅忍不住问道：“明台先生，以前在南京路和霞飞路上有好几家西装裁缝店和旗袍裁缝店。我是49年离开上海的。 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我好几位朋友在那里工作，还有朋友是店老板，可惜现在都失去联系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离开上海。”
明台沉默了一会，叹道：“霞飞路现在改名叫淮海路了。现在在大陆，在上海，已经没什么人穿西装旗袍了。 这些店...都关了。”口气有些不忍心。
梁师傅一愣，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轻轻回了一句: “谢谢明台先生告诉我。我知道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
一阵沉默后，明台问道：“梁师傅，明诚先生是您的老顾客吗？”
“是啊，明诚先生已经连续五年光顾小店的生意了。 他每年来两三次，到我这里主要是订做西装，风衣和大衣。我刚到香港时，生意维持得很辛苦，很难找到新顾客。裁缝这行靠的是口碑和老顾客的推荐。 后来几年，多亏像明诚先生这样的老顾客帮我介绍新顾客，生意才渐渐好了起来。”
“梁师傅，您是说明诚先生一年来两三次？不是每年来一次？”
“是啊，明诚先生来得勤。 他是我最重要的顾客之一。”
明台心里一沉，接着便不言语了。
刚量好尺寸，明台就突然急着开口问道：“梁师傅，我能不能看看明诚先生以往西装的订单记录？ ”
“好。” 虽然对这个要求有些讶异，但是梁师傅还是照办了。
明台先生穿的西装虽好，但一看就知道不是高级定制。 这方面，还是明诚先生更考究些。 说不定，明台先生是要参考一下明诚先生以前定制西装的款式吧，梁师傅心想。
不一会儿，梁师傅就拿出了一本本子，翻到了某一页后，就摊开来给明台看。
“明台先生，这几页都是明诚先生这五年来在我这里订做西装的订单记录。上面记录了明诚先生选择的西装款式，面料，和颜色。 您慢慢看。”
“好，谢谢梁师傅！”
梁师傅观察到明台少爷翻看了好几页，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一会明台才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得看了一阵，手指还下意识地在纸面上划过。看到最后明台少爷的眼圈似乎有些红了。
有那么一刹那，梁师傅感觉好像看到明台少爷的眼睛...湿润了。
梁师傅心里特别惊讶。
明台突然注意到阿诚穿着新西装刚刚走出了试衣间。
明台对梁师傅匆匆忙忙说了一句：“谢谢梁师傅！”
他还来不及合上本子，便把本子交还给梁师傅。
这一刻，明台的语气已经恢复到之前平和沉稳的样子，面容神态上再也查觉不出有任何端倪。
梁师傅接过了本子，放在一旁，没敢多言。 刚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明台，你看，怎么样？ 帮我参谋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 阿诚满面春风。
“嗯，好！”明台的语气一下子欢快飞扬了起来。
等阿诚走进了几步，明台突然一怔。 他认真温柔地轻声唤道：“阿诚哥，让我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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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信息来自网上：
1850年，连卡佛（Lane Crawford）在香港创立。它是香港老资格的高档百货店。1949年以前，Lane Crawford在上海公共租界就很有名，是南京路老四大公司之一，中文名称是泰兴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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