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诚， 楼诚 | 楼诚， 台诚] 遥望 （55） - 故事主线
第五十五章：
膝关节专科医生诊所：
“明台先生，你这个情况，手术可以暂时不做。但你一定要坚持一段时间的理疗。我会为你推荐一名很好的理疗师，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理疗两个月后，请再到我这里来复查。”
来看医生前，明台就早有心理准备。 但他没想到结果比想像地好了太多。明台心中十分感激，连忙客气地道谢：“谢谢您，郑医生！您费心了！”
“不用做手术，这太好了，明台！”阿诚看上去比明台还激动。
但转眼只听到阿诚又急忙问道，“郑医生，那我弟弟这个情况，能百分之百，完全恢复吗？”
阿诚一副极度关切又焦虑的模样，整个人紧绷着，像是在聆听一种审判。
相比之下，明台倒是十分镇定和从容，神态上有一种超出他年龄的淡然自若。
郑医生看了阿诚一眼，又瞧了瞧明台，心里忽然扬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触动。
“明诚先生，请放心！ 令弟膝盖损伤虽然不轻，但完全恢复的可能性还是非常高的。我们做医生的，从来不能打包票。但以我几十年的经验来看，明台先生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在95%以上。你们两人都要有信心。” 说罢，郑医生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这是理疗师的信息。 前台的小姐可以现在就帮你们预约。”郑医生一边对两人说，一边向两人递来一张单子。
“好，好！ 太谢谢您了，郑医生！ 我现在就去。 ”阿诚还没等明台伸手，就急忙接过了单子，喜悦兴奋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全部洋溢在脸上。
阿诚站了起来，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明台，说道：“明台，我就在外面等你。”
“嗯，谢谢你，阿诚哥！ 我马上就来。”明台笑道。
阿诚也笑了。 他又向郑医生道了谢，这才转身离开。
阿诚走后，郑医生拿出了一份关于膝盖保养常识的小册子与明台解释。
郑医生嘱咐完了后，突然说了几句听上去没头没脑的话：“我没有兄弟姐妹。 明台先生有这样的亲哥哥，真是福气。到底是血浓于水啊，我很羡慕。”
明台愣了愣，微笑道：“我二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就像亲兄弟一样。”
郑医生看上去十分吃惊，盯着明台看了一会儿。
明台心里没有在意，但感觉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医生确实有那么几分…古怪。
“我本来是无缘为明台先生你看病的。” 郑医生突然有感而发。
明台流露出不理解的表情。
郑医生继续不快不慢地说：“看来明台先生是一点也不知道。近几年，我把越来越多的精力转移到膝关节疾病的另类治疗研究上。我很想在退休之前完成我的心愿。所以我一周只有三天在诊所。因为时间精力有限，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不收新病人了。知道我为什么会为你破例吗？”
明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郑医生，直摇头。
“是明诚先生感动了我。” 郑医生叹道。
“明诚先生一心想找一位全香港最好的膝关节专科医生，来根治你的陈年旧疾。他花了不少力气打听到我这里。虽然前台的小姐早就告诉他我这里不收新病人的理由，但他依旧锲而不舍，前一段时间是每天都到这里来等我。开始几次，我并不知道此事。 直到后来，我的那位前台小姐都被打动了，开始为他求情。其实想到我这里来的人很多，连台湾的病人都有，有钱有势的也不少。有一天，我在午休的时候见到了他。见到了他后，我就改变了主意。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恳请郑医生告诉我！”
“明诚先生说他拜托我帮你看病不但是因为其他医生的推荐，我过往病人对我的评价和我在专业领域的名声。他说他看了我从医以来所有在医学杂志上发表的学术研究论文和临床治疗的结果报告，所以觉得我是最有可能能完全根治好你疾病的医生。说实话，我当时并不相信。 但我很好奇，所以还问了他几个问题。 没想到他对答如流，还把我论文中的段落背了出来。 我开始以为他是同行或是学医的，后来才知道他完全是个外行。我问他，他是怎么看懂这些专业学术论文的？ 明诚先生回答说，他翻阅了十多本各种关于膝关节手术，治疗，理疗，和护理的书，还咨询过很多专科医生。 我当时很震撼。 我从医之前曾在医校教导过学生。明诚先生如果当年学医，我想他应该可以成为一位非常出色的医生。 当然，他绘声绘色描述的关于明台先生你这位抗日英雄的故事也很打动我。”
“明诚先生真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坤泽。明台先生要珍惜这样的缘分。” 郑医生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明台，便不再多语。
-----
明台和阿诚走出了郑医生的诊所门外。
“明台，以后你每次做理疗，我也会陪你去。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想听听理疗师怎么说。 这样你今后在家里练习理疗动作时，我也可以帮你看看动作做得是否正确。”
“阿诚哥，你为我做得太多了！ 你为了治好我的病，花了那么心思，帮我找到郑医生…”明台很激动，但还没说完，就被阿诚打断了。
“没有！ 郑医生是我认识的朋友给我介绍的，举手之劳而已。 别放在心上。”阿诚根本没有意识到明台的意思。
“真是太好了！明台，你会完全康复的！ 今天我太高兴了。 明台，我带你去吃一顿，顺便庆祝一下。”阿诚笑得很灿烂。
明台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当阿诚转身的一瞬间，明台的眼圈突然红了。
-----
阿诚生日后的将近一个月：
“明台，我最近失眠问题完全好了。每天人不但感觉精神多了，而且心情...就连心情也比以前好了。你看，你一来，我这个老毛病就一下子好了。以前吃药都没用。 谢谢你，明台！“ 阿诚真心实意地说道。
“太好了，阿诚哥！ 睡眠对健康太重要了。我没做什么，不用谢我。”明台心里万分欣慰。
“倒是你，最近天天眼圈怎么这么黑？ 一定是你这些日子休息不好。今天开始，我要先看你睡着再走。”
“阿诚哥，我没事。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明台，你记得吗？ 你小时候怕打雷。每次打雷，你都要我来陪你。你说我坐在你旁边，你就能睡着了。”
“阿诚哥，你这些话，可千万别和思远说。要不，我这个做叔叔的面子都没有了。”明台一阵心酸，口吻依旧是开玩笑的样子。
“明台，是你帮我治好了我多年的失眠毛病。 让我也来帮你，让我也帮你做些事，明台！ 你马上要上班了，最近一定要休息好。 这样才能精神充沛地上班。就试试几天， 好吗，明台？”阿诚急切又诚恳地说道。
明台最终还是拗不过他。
那晚，阿诚坐在明台的床边，学着明台的样子，用手轻轻按着明台的额头。
“明台，你是不是喜欢这样？ 你以前这样，我就很快睡着了。”阿诚柔声说道。
明台“嗯”了一声，便别过了头去。 因为怕阿诚察觉出什么，明台马上闭上了眼睛。
"晚安，明台。"
明台没有回答，似乎已经睡着了。
阿诚便轻声轻脚地离开了明台的卧室。
-----
明台上班后的几天， 早上上班前：
“明台，你这次要去台湾出差一周。我帮你准备了一些新衣服和好吃的。天气冷了，你自己出门在外，要当心，别着凉了。围巾和手套也帮你备好了。你今晚回来看看我给你整理的箱子，看看还需要什么吗？”
————“明台，这次回学校晚了些。脱下的功课慢慢补上，不要急。 身体最重要。 一个人在香港，要好好照顾自己。那里条件到底不如上海。平时多买些自己爱吃的。 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零食放在箱子里，我怕那里的牌子不合你的口味。 那里没有的，早点打电话告诉我，我给你寄去。我已经给你在香港的银行账户里先打了两千块钱。不够再告诉我。 还有，我给你买了两件新衣服，是你喜欢的新款式。 天气冷了，出去不要忘记戴開司米围巾和皮手套。 若不是时局乱，大姐大哥也不会叫你去那里读书。有空，我们会来看你的...”
明台心里又甜又苦。 他从回忆中抽离，匆忙说道：“阿诚哥，谢谢你！ 以后我自己来。你真不用为我做这些。”
“明台，如果能帮到你，哪怕是一点点，也能让我开心。”阿诚微微低着头，淡淡地一笑。
他抬头时，只见明台凝视着自己，欲言又止。
阿诚哥，你对我最好了！
明台终究没有说出这句话。他知道，有些话，讲出来，只会对阿诚造成负担。
“我先走了。再见，阿诚哥。”
“晚上见，明台。”
明台离开后，阿诚脑海中浮现出了刚才明台欲言又止的神态。
————“阿诚哥，你对我最好了！”小明台对自己说。
————“阿诚哥，你对我最好了！”少年的明台对自己说。
————“阿诚哥，你对我最好了！”青年的明台对自己说。
阿诚知道刚才明台想说什么。
明台，是你对我好。
明台，一直是你对我好。
-----
台北：
“明总监，很不巧，我们技术部门的经理今天病假。请您稍候，我去请我们总裁来与您洽谈业务。”
“好，谢谢你！”明台回答。
几分钟后，当一个男人走出来时，明台惊呆了。 他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总裁看到明台也呆住了。他突然惊喜地大喊了一声“明台！”，便跑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就给了明台一个大大的拥抱。
-----
两个小时后：
“明台，那你现在就和你二哥住在一起？你们过得好吗？”郭骑云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我们都好。哦，不光是我们两人，还有思远，我二哥和大哥的孩子。我这个侄女可爱极了，对我特别亲！”明台笑道，一脸满足。
“明台…”
“骑云，怎么啦？ 说话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 这可不像你。 ”明台笑道。
“明台，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作为你的好朋友，这是最让我为难的一件事。”
“什么事？ 是…坏消息吗？ ”明台突然紧张起来了。
郭骑云摇头，但神色依旧十分矛盾。
“明台， 是关于你的大哥，明楼。”
郭骑云忧虑的眼神和犹豫的语气诉说了一切。
明台突然站起来，激动万分地颤声道： “我大哥，他还活着，是吗？ ”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郭骑云不敢直视明台，有些不忍地点了点头。
明台充满笑意的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
评论(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