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诚 ] 《遥望》续： 追寻 （第六章 觉醒）
最近写得很吃力，写的并不满意。大家随便看看。
第六章: 觉醒
台北，明楼家：
阿诚慢慢站了起来。
他把餐桌上的碗筷匆匆一收，便向大厅走去。
没走几步，他就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显眼的东西映入了他的眼帘。
大厅茶几上放着一个熟悉的礼物袋。
阿诚面无波澜地看了一眼。
接着，他便拾起了脚步，穿过了大厅，从容地向着洋房大门的方向，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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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洋房前院的大门口：
“明楼大哥， 您看我糊涂的，刚才忘记把留在这里的东西拿回去了。” 于曼丽匆匆忙忙地说道。
“噢，就放在大厅里呢。 曼丽，进来坐…”明楼还没说完，便被于曼丽兴冲冲地给打断了。
她语速飞快地笑道:“明楼大哥，别客气。 我不坐了。 其实我这么晚来一趟，不是专程来拿东西的。明楼大哥，”于曼丽顿了顿，突然神采飞扬地卖关子起来，“您猜，我有什么好消息? ！”
“明楼大哥…”于曼丽望着思想开小差的明楼诧异地唤道。
“噢，真是对不起，曼丽! 你刚才说什么？”明楼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于曼丽这才认真地端详了明楼片刻。
他温和地微笑着，站在那里，却透着笑也掩不住的倦怠，沧桑和距离。
他的目光，深不见底。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他整个人…
仿佛，
微光在流逝，
烛火在灭熄。
于曼丽心中大惊。
这样的明楼，她只见到过两次。 第一次在监狱，第二次是明楼得知自己软禁后。
难道是出版社拒绝的打击？ 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明楼大哥，”于曼丽向明楼渐渐靠近，眼眸锁住了明楼的脸庞。
她按捺下心中的焦虑，努力地向明楼展露了一个安慰鼓励的笑。 接着，她又殷切温柔地开口道:“明楼大哥，您不要灰心！ 我刚联系到一位自己开公司的朋友。 他认识香港商务印…”
这时，于曼丽的余光突然瞟到一个人影。她这才意识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她顺着人影的方向一望，只见一个瘦长的男人站在远处，正看着自己和明楼。
“明楼大哥，真是打扰了。 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于曼丽连忙说道。
“曼丽，你不要客气。 来，我们进屋慢慢说话。”
两人开始往远处男人的方向迈步。
远处的那个男人迟疑了刹那，便快速挪动了步子，向两人走近。
一簇月光洒落，
明亮了男人英俊帅气的脸庞和他炯炯有神的眼眸。
他很有风度地向于曼丽欠了欠身，并微笑着点头示意。
“曼丽，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明楼开口道。
“啊，是你啊，先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你和明楼大哥认识，真是太巧了!” 于曼丽满脸惊喜，开心地唤道。
阿诚凝望着眼前这位柔媚动人的女子，倾听着她清丽动听的声音。
热情的她把自己当作朋友；善良的她看到自己是真高兴。
阿诚真诚地微笑着，心中感慨无限，百感交集。
“你好，小姐! 是啊，真巧啊。”亲切友好的口吻无懈可击。
“你们认识？”明楼望着两人，十分惊讶。
“明楼大哥，我今天买的领带就是这位先生帮我挑的。真是多亏他帮忙! ”于曼丽连忙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明楼回应，并面带微笑望了一眼阿诚。
阿诚感受到明楼投来的目光，却没敢与明楼对视。
“阿诚，这是于曼丽小姐。 曼丽，这是阿…明诚，我的…”明楼突然停顿了一下，继续介绍道，“二弟，刚从香港过来探望我。”
于曼丽看着阿诚，突然发起愣来。
“明诚先生…” 她小声道。
原来是他。
如此的才貌与风华。
他就是明台上校念念不忘的牵挂，明楼大哥朝思暮想的爱妻。
这是怎样的魅力…
于曼丽心思百转，禁不住自渐形秽起来。
于小姐知道自己与大哥的过去。
阿诚观察着于曼丽突然间异样的神情，敏感地猜测到。
明楼正要领着大家往屋内走时，阿诚突然开口道:“大哥，于小姐，真是对不起! 我要先走一步。有些公司事务我必须今晚和香港那边进行一个电话会议。 不亲自交代一下，我也不放心。大哥，您今晚好好休息。 我明天下午再来看你。”
借口是听到于曼丽声音时就想好的。
————大哥，我还必须回一次旅馆，因为我的会议资料都留在了那里。
阿诚也准备好了应对明楼挽留的话。
从表情，眼神，声调，语气，到肢体语言…
一段没有瑕疵的台词，
一场无可挑剔的独角戏。
明楼彻底呆住了。
“阿诚…”明楼突然喃喃道。
他凝望着阿诚，目光深沉而悲戚。
两人的目光终于在那一瞬间交汇。
暂停了，
流水间，
冷冷清清的华年。
凝固了，
梦醒后，
寻寻觅觅的思念。
阿诚只知道自己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因为他不忍心继续在明楼面前做戏。
他不能忍受看到明楼有一丝伤心。
原本以为明楼会挽留，但半晌后，只听到明楼温言道：“也好。 你辛苦了。阿诚，处理好事务就早些休息。 当心身体，身体最要紧。”
阿诚不知自己应该感觉解脱还是失落，匆匆应了一声，便转向于曼丽微笑道:“于小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我先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晚安。”说着，便伸出手来与于曼丽握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明诚先生！再会。”
于曼丽也笑着伸出手来，心中扬起了一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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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门的。
他只记得明楼开始还呆立在前院大门口凝望着他。
后来，自己渐渐走远时，明楼又突然快步走到了门外，依依不舍地向自己挥了挥手。
“阿诚…你保重。”
“阿诚，你要好好保重!”
一样的话，明楼重复第二遍时，阿诚再也克制不住，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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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下意识地来到了一个熟悉的角落。
在一盏昏暗的路灯旁，阿诚突然止了步。
这就是今晚他与明楼相遇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种不能解释的感知纵使他突然抬头一望。
天空中，只见雪花，一朵朵地盛开，一片片地坠落。
雪花在路灯的光环下飞溅，狂舞。
垂死的它们在拼命地贴近这唯一的温暖。
它们不懈地渴望，
扑向
那微亮。
好似这茫茫冬夜里的一丁点闪光
便是它们生命的意义，燃烧的目的。
好像这一簇微不足道的光芒
就是它们永生的契机，
和毕生的追寻。
阿诚看着此景，不知不觉中，已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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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明楼家前院大门口:
“明楼大哥，你看。”于曼丽突然望着天空开口道。
明楼抬头一看，无尽的苍茫中散落了朵朵鹅绒般的雪花。
冰冷又绮丽。
————“大哥，你知道吗？ 人人都说外滩是上海最浪漫的地方。”
————“小时候，大哥有一次带我到这里玩。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外滩，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船。我特别兴奋，回去画了好多画。 大哥看到了，还特别夸奖我，说我画得好，说我有天赋。大哥还很有心地把我的画收藏起来，说将来我长大后给我做纪念。”阿诚突然望了一眼明楼，眼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因为大哥的这句话，我才去学了画画。”阿诚顿了顿，有些忘情地看着外滩说道，“这里是全上海我最喜欢的地方。”
每一字，每一句，触动了心弦，刻在了心底。
明楼怎能忘记，那晚，当时自己正想回应阿诚时，突然听到一声…
———— “大哥，下雪了。”
那一瞬间，阿诚便放开了自己的手。
那一刻，那一晚，那个冬天，
便注定了…分离。
那个在外滩的冬夜，下雪了。
今晚，也下雪了。
“又下雪了。”明楼眼神痴迷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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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阿诚…阿诚”
自己又在幻听了。
阿诚苦笑。 他动也没动，依然痴痴地望着路灯下雪花的晶莹。
…
有人在跑。
步子是仓促，焦急。
渐渐在逼近。
“阿诚，阿诚，阿诚！”
这，
不是幻听!
这是大哥的声音！
阿诚猛然转过身来。
只见几步之遥的明楼，面容憔悴而苍白。 他站在那里，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的头发，眉毛上沾满了银白的雪花。
他颤抖的嘴唇一遍遍，不停地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似曾相识。
————“两位先生来得真巧。 今天是西洋情人节。我们老凤祥可以为所有今天光顾的客人在戒指上刻字留念。明夫人您想在戒指上刻字留念吗？”
————“大哥，你说选哪个好？”
————“你来挑，选什么都好。”
————“那好，我来选。”阿诚微笑道，"就这八个字吧。"
“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泪眼斑驳的阿诚突然开口，轻轻地自言自语。
阿诚看着明楼，情不自禁地又走近了一步。
明楼绝望地盯着阿诚。他在急迫的喘息中费力挣扎着。沙哑的喉咙终于吐了几个破碎的字：“阿诚，你...你别走！ 阿诚…”
阿诚没有回应。 他突然呆呆地抬头看了一眼飞蛾似的雪花。
"我有话要告诉你...阿诚..."
阿诚一惊。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刹那间转过头来，语气激动地抢先说道：“大哥…那天在外滩送你上船前，我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句话！”
明楼一怔。
阿诚含泪微笑着。他顿了顿，温柔地说道：“虽然已经迟了，我还是想告诉你。那天，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我爱你。
大哥，我一直爱着你。
我，明诚，永远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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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商务印书馆（信息来自网上）：
商务印书馆 (The Commercial Press)，是中国第一家现代出版机构，于1897年2月11日创始于上海。商务印书馆 从1898 年就开始出版英语学习教材。 商务印书馆在鼎盛时期，在全国有85处分馆。
1932 年，日军轰炸了商务印书馆的管理处，编译处，印刷厂和仓库。同年，商务印书馆所属的东方图书馆被日本人纵火，其中46万册的藏书，包括大量善本孤本古籍，全部毁于一旦。
1949年上海解放后，商务印书馆经营部门逐渐撤离大陆。最后，商务印书馆分成了位于大陆，香港和台湾的三支。 香港的商务印书馆从1957年开始着重出版教科书，工具书，人文科学类的书籍等。1954年，大陆的商务印书馆从上海迁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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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丽刚看见阿诚时，阿诚站在洋房大门口。而明楼和于曼丽当时站在洋房前院的大门口。 所以阿诚与两人相隔一段距离，并没有听到两人谈话的具体内容。明楼是背对着阿诚的。于曼丽侧着身，所以阿诚看到了于曼丽说话时的表情。
于曼丽说的朋友是郭骑云。
台北的出版社因为明楼的档案记录，而拒绝出版明楼翻译的经济学教科书。
阿诚和明楼回忆的内容发生在"第二十六章 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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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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